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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心福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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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心福利院

“我們月曜日出生

我們火曜日受洗

我們水曜日結婚

我們木曜日得病

我們金曜日病加重

我們土曜日死去

我們日曜日被埋在土裏

這就是我們的一生--這就是白柳的一生。”

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在影子穿過門縫後徹底消失,門內的童謠聲在此時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門口傳來了些窸窸的響動和敲門聲。

“唔,啵啊。”

“你好,請問你是這所福利院的投資人嗎”

前面的動靜白柳沒聽清,但後面少年熟悉的嗓音還在繼續:“我是今天來報道的兒童。”

禮貌中夾雜著冷漠與不耐,但確實是陪伴了他十年的聲音。

他踩上自己變形的影子,緩緩拉開了那扇門。

“你好,投資人先生,我叫白六,是新來的被資助的兒童。”才到他胸口的小少年面無表情的用自己一雙古井無波的黑眸審視著白柳,藏在陰影裏的右手也不自覺的握緊了些。

“啊吶。”

白柳隨著聲源望去,臉上露出了抹微笑。

陰影裏站著個約莫五六歲的小姑娘,她怯生生的站在十四歲的白六身邊,手臂緊緊抱著只粉色的玩偶,左眼帶著眼罩,右腿的義肢被過長的裙擺遮蓋了大半,只露出雙穿著白襪子和黑皮鞋的小腳。

她小心翼翼的擡頭瞧了眼白柳,圓溜溜的眼睛裏是好奇的神彩。

“哦,給您介紹一下,”白六揉了揉小姑娘毛茸茸的腦袋:“這是我妹妹,白語。”

“她不會說話。”

行,二十四歲無痛當爹,一當還當兩個孩子的爹,其中一個還是個殘疾buff拉滿的嬌嬌兒。

再說回來,他真的沒有什麽所謂的妹妹。

【系統提示:玩家白柳成功與副身份線見面交談,成功觸發兒童身份線,玩家白柳進入雙線操作模式】

【玩家白柳副身份線名稱:白六/白語】

【年齡:14歲/5歲】

【身份:被投資人資助進入愛心福利院的沒有父母的兒童】

【特點:兒童白六共享主身份線百分之五十的生命值,兒童白語擁有百分之二十五的生命值。】

【白六為玩家純潔汙垢的半身,沒有任何未來有關的記憶和技能,會進入危機四伏的福利院,請玩家務必保護好他們免於怪物的侵害!】

【主線任務:逃離福利院(未完成)】

【玩家白柳主身體線任務:尋找續命方法並且活下來(未完成的)】



白柳看著自己彈出的面板,微微挑高眉毛。

小白六共享他一半的生命值,而白語是額外的百分之二十五。

如果這個小不點也算是他的副身份線的話,那麽他相比較於其他人來說足足多了二十五滴血。

這買賣,穩賺不賠。



周日例行檢查,在確認好通話時間與通話的價格後,白柳俯身,抱起了一直專註玩娃娃的小姑娘並且將她的頭朝向後方,笑瞇瞇的擋住了小白六的身影。

四樓,站在他們對面的【瘦長鬼影】看了一會兒,交磨了兩下雙刀,似是在威懾白柳便往下走,不知道是去登記了還是下樓來找茬。

雙刀武器,苗飛齒。

看來這人就在找自己,但發現進入游戲的玩家統一一副瘦長鬼影皮膚,就只能從玩家副身份線的兒童來確定目標了,白柳想。

本來沒什麽的,他有兩個,光把小白語暴露在明面上就可以少很多麻煩,可問題就出在…

小姑娘呆呆的偏頭,盡管被眼罩遮擋了大半張臉還是無法解決和自己幼崽時期幾乎一模一樣的情況。

難搞哦。

一樓登記室,白柳發現登記的除了木柯外還有劉家兩兄妹。

很不幸,各自百分之五十的血量,他們雖然和自己的兒童分身平分血量但總合還是一百,他們直接對半砍,更不占優勢。

雖然同樣是血緣至親,可苗飛齒和苗高僵並沒有觸發這種特殊模式。

不公平的游戲機制。

登記完後小白六和白語就被院長領進去了,走之前小白六還面無表情的回頭沖白柳舉起拇指和食指搓了搓,眼神非常委婉的示意他別忘記給錢。

白柳:……

自己小時候,原來是這副德行嗎?



晚九點,福利院。

白語,不,阿迪雅希絲邁著小短腿靈巧的躲過畸形的怪物兒童,躲在滑梯上思考人生。

就離譜,她是自願在現實裏溺亡的,但沒成想一睜眼還是這破破爛爛的福利院,差點以為沒死成被救回來了。

不就出門見下爹順便送上份愛心小禮物嗎福利院的那群渣子有必要大驚小怪用水淹她

再說,這條世界線老爹辣麽窮能養活自己嗎

生活不易,魚崽嘆氣。

還有一點,她瞇起眼睛,細小的手指鉆進喉嚨,輕輕一勾,一枚帶著血絲的硬幣被她握在手中。

事發突然,這東西沒辦法塞進啟明的肚子裏給葡萄保管,只能選擇自己卡了。

割開喉嚨塞進異物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身旁時不時傳來孩童的尖笑和衣料摩擦出的窸窸窣窣的動靜,她屏住呼吸,試探性的探出腦袋,卻撞上了一雙灰蒙蒙的眼睛。

那是劉佳儀的眼睛,噩夢新星榜第一,【禁忌女巫】的眼睛。

阿迪雅希絲半是欣喜半是憂,喜的是自己【副身份線】的馬甲暫時不會崩掉,大概可以茍到副本進行到三分之二;

憂的是……

女巫手上的魔藥瓶還在滋滋冒著黑煙,只需一滴就能讓現在僅存二十五滴血的自己魂歸拉萊耶。

已經共事過上百條世界線的阿迪雅希絲比較清楚劉佳儀此時的狀態,暴虐,被劉懷的背叛所帶來的仇怨暫時蒙蔽了雙眼。

雖然不清楚為什麽自己親愛的父親這次沒有帶牧四誠或者丹尼爾進副本反而帶上了病弱的木柯少爺,但她自團隊組建的第一天起就以【永遠服從戰術師的命令】為宗旨,白六的計劃她不會貿然反對。

但這步棋,走的太險了。

且不說現在連白六自己都剛進游戲不久,面板沒養好隊友還很弱,在危機四伏的二級游戲裏還遇見了苗家父子那樣的聯賽級別玩家,除了死路一條就是萬劫不覆。

阿迪雅希絲此刻小腦袋瓜瘋狂運轉,她自詡比任何人都熟悉白六的戰術,可現在,她看不清。

“白語,你沒事吧?”

劉佳儀伸出手抓住了阿迪雅希絲的手腕:“你沒有去找白六嗎?”

手心被對方攤開,小姑娘細小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裏寫寫畫畫。

【是,沒找到。】

【你給你哥哥打電話了嗎?】

由於福利院男女生分開住的原因,她和劉佳儀兩個特殊兒童只能搭夥在這怪物滿地竄的兒童活動區東(大)躲(殺)西(四)藏(方)。

“打完啦,”劉佳儀笑著點點頭:“我們回去吧?”

阿迪雅希絲眨了眨眼,扭頭看向遠處不停晃動的草叢和若隱若現的【正常】孩子們,晃了晃劉佳儀的手,表示可以。



深夜,教堂。

靜悄悄,黑黝黝,月光從教堂兩側高高的窗戶射進來,白色的虛影跳啊跳,跳上聖壇,指尖輕觸荊棘,喚醒了睡著了的神明。

“嘿,老兄,我睡不著。”

塔維爾的眼睫顫啊顫,那雙空洞的眸子沒有半分曾經的神采:“這很正常,畢竟過分激動確實會導致這樣。”

虛影飄到十字架上,晃動著自己的腳丫:“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唔……”被荊棘束縛的神明回想著,思緒似乎飄回了浩瀚的星河中:“很久很久了。”

“你變了很多。”

“誒,變了嗎?”虛影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變老了嗎?那我會很傷心的。”

塔維爾被祂的舉動弄笑,正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被一些微不可查的小動靜打斷。

“有人來了。”

小破窗戶前的窗簾上被月光映出一個小小的黑影,那人拉開簾子,有些笨拙吃力的翻進教堂裏,落地的時候還摔了一跤,但還是死死護著懷裏的東西。

來者是阿迪雅希絲。

她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沖塔維爾做了個鬼臉,又調皮的踩上聖壇,貼近他沈睡的面孔。

“還在睡啊……”她小聲喃喃,但因為喉嚨裏的硬幣聽起來和平時無法翻譯的囈語一樣。

她跳下聖壇,將懷裏的東西小心點放在無人在意的角落裏,這才心滿意足的原路返回。



塔維爾心中升起疑惑,隱藏在天使雕像中的虛影施施然的飄去,拖著長腔,恍然大悟又做作的“哦”了一聲。

“誒媽,好娃,攢血等著給老六用嘞。”祂陰陽怪氣的說著,卻並未添亂,反而還幫她把血包藏的更加隱蔽些。

“屁大點就操這心,比我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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